幽草

狗血雷文创作者。

【网王】海吉拉 21 (幸越/双越/都市奇幻)

(21)

 
 

龙雅把他弟弟踹到一旁的衣服捡起来,拍了拍,叠好在沙发上,想起他单方面与龙马重逢的事情。他那时17岁,和樱吹雪一起经营网球赌局,樱吹雪是庄家,他是网球打手。当时樱吹雪已经有了涉足青少年赛事的想法,他把目光投向了u17联赛,不知从哪得来一堆青少年赛事的比赛录像用来做功课。龙雅就是在这时候看到了龙马的录像。

那是当年日本国中全国大赛的决赛录像,是龙马当时回到日本后代表学校团队参加的日本最重要的比赛。在录像里,他活力四射,意气勃发,光芒万丈的如同小太阳。他反复把这盘录像看了三天,将龙马那时的模样刻在脑子里。只是在他心底,龙马仍是小时候他捧在手里那绵绵软软,纯真乖巧的模样。

直到他在纽约街头遇到龙马。他穿着黑色连帽衫,已经跟了龙马好几天了,他弟弟行走过的地方阳光普照,而他则是片隐藏的阴影。龙马那时稚气未脱,长相已有了现在柔美清冽的味道,那绵软乖巧的气质已经化为性格上的锋芒棱角。最终,他驻足在一个街头网球场旁的楼房的防火梯上,看着龙马挡在他朋友面前,怒视面前凶悍的街头混混,那双琥珀般的双眼因斗志而闪闪发亮,整个人因怒火娇艳的如怒放的蔷薇。

龙雅心漏了几拍,他想起了小时候他印在龙马嘴上和脸上的每个吻。他没忍住,用精准的发球把龙马从混混手下救出,他还给龙马留下了一个橘子,在他们小时候分别前,他也给龙马留下一个橘子。那时他在橘子上写,他们会再相见。这次龙雅用这个橘子表示他回归到龙马的生命轨迹了。

可从澳门去了日本,把龙马从平等院的愤怒与暴力里解救出来,他才知道龙马把他忘的一干二净,连同他们的情谊与吻。而那晚他看着龙马,闻到那点那刻在他灵魂上熟悉亲切的奶香气,心底被陌生的欲火与思恋反复煎熬。那刻,他彻底明白,他从没把龙马看作是弟弟,他也不想把龙马称呼为弟弟,龙马他的小不点儿,是生命中缺失的部分,是一个象征,一个独立于世,是他无法割舍,愿意为此停留的存在。

可他现在不能真正停留在龙马身上,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贪婪与渴求,从幸村精市的双眼里,他也看到了那份一模一样的贪婪与渴求。对于龙马,他们是一类人,他是邪恶的厉火,而幸村是永恒的黑暗。自成为狼人后,龙雅对于邪恶的力量分辨的更加到位了。

门铃响起,龙雅打开门,是希娜。

“你弟弟走了?”希娜问。龙雅点点头,侧身让她进门,她环顾一圈。

“干得好。”龙雅塞了她一小卷现金,希娜接过后展开点了点,把钱塞进她红色手包里,又从里面拿了一小瓶药塞给龙雅。那是针对狼人在月圆夜使用的药物。

“你干的差劲极了,”希娜说,“你弟弟迟早会被你毁了,明知道他不喜欢你抱女人,亏你看上去还挺喜欢他。”

她说这话时,嘴里一点也没有刚才的风骚魅惑。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他?”龙雅接过药,反问道。希娜打量着自己镶着水钻的宝蓝色美甲,撇撇嘴。

“他是你弟弟,兄弟俩感情好太常见了,”希娜说,“而且无论如何你都要回来看看他,还在这和他买了间小公寓,你甚至都不需要这间小公寓。”

“你说的没错,希娜,”龙雅赞许的点点头,“小不点儿可是我的心肝小宝贝。”

“可你在拼了命的让他讨厌你啊,Wing,”希娜说话又带着点慵懒的调子了,“还要把我拖下水,他现在估计快恨上我了,为什么这么做?”

“也许是因为我想上他。”龙雅耸耸肩。希娜讥讽地抬起一边眉毛。

“这个玩笑很烂。”希娜评价说。龙雅哈哈大笑。

“不过他身上女人的味道倒是一年比一年明显了,今天他看过来时,我还觉得他漂亮极了,”希娜冷冷地说,“你最好祈祷他别被奎格利再惦记起来,Wing,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得到他——你知道的,你弟弟这样的可受欢迎,能挣大钱。”

“小不点儿他现在挣得就是大钱,亲爱的,”龙雅止住笑,“但奎格利不敢碰他,只要他碰到小不点儿一根头发,就会被我再剥去一层皮,他试过,再说了,幸村现在不也护着我家小不点儿吗?”

“你可真是好一个守护天使,”希娜说,“说起幸村,你发现什么了?”

“和往常一样,”龙雅说,“傲慢,虚伪,装模作样实则目中无人,你呢?”

“什么也没有,”希娜说,“他看上去就是一个网球明星。”

“纠正你一点,希娜,”龙雅说,“他会是网球巨星。”

如果他还能坚持打球,坚持他的虚伪,以及和小不点儿的事情没有曝光的话,龙雅不打算把这些说出来。

“这很古怪,不是吗?”希娜说,“时间快到了,他现在该像个爆炸的火药桶,或者被拴在电线杆上的小鸟一样瑟瑟发抖才对,可他看起来像个……”

希娜姜黄色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恐惧。

“神?”龙雅接过他的话。

“你知道我的意思。”

“他气质非凡,像个神祗或救世主,”龙雅毫无感情的背诵道,把杂志捡起来,“你知道他的绰号吗?神之子,我当年还偷偷嘲笑过呢,现在我可笑不出了。”

“我也笑不出来,你确定这不是他自己起的绰号吗?”希娜说,“按理说,我们这时不该在这或电视上见到他了,可他看上去几乎和普通的凡人没区别……”

“噢,是吗,这我可看不出来。”龙雅嘲讽道。希娜用姜黄色的眼睛狠狠剜了他一眼。

“这就是你刚才浪费着大好机会拒不动手的缘故?好不容易他那未婚妻这次不在场,”希娜抱着手,看着龙雅把杂志码好放在玄关上,“Wing,我们快没时间了。”

“小不点在,希娜,注意到他灵魂上的烙印吗?”龙雅说。

“我当然注意到了,”希娜咄咄逼人地说,“我不仅注意到你家小心肝的灵魂和他的脾气一样古怪,也注意到他身上和幸村一个味儿,他们搞在一起了。”

“没错,他们搞在一起,还建立了一个双向联系,为的是把小不点儿拴在他身边,”龙雅的语气越发冷了下来,“他很聪明,知道我这样不能对他出手,也会阻止所有人对他动手。”

“真难过,你当年居然没看出来。”

“他可有欺骗性了,希娜,你刚和他接触过,你能感受到什么吗?什么也没有,这就是幸村。”

“我们之前的注意力都在他妹妹身上,那婊子是故意的。”

“没错,”龙雅说,“我呢,压根没看出来他对小不点儿感兴趣,他们之前更像,”他停了下,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嫌恶,“良性竞争对手。”

“他和你弟弟的事情我可他妈管不着,我们快完蛋了,越前龙雅!到时候你弟弟和别人一样,都会沦为泡沫!”希娜嘶声说,“而你到现在还在悠哉悠哉的打网球,为你弟弟的感情生活操碎了心呢!”

“我需要生活,为将来做打算,”龙雅说,“我要赚钱养家。”

希娜发出一声刺耳的嘲笑。

“养家,养什么家?又是你弟弟?”希娜说,“你这话从金三角说到了现在。”

“当然是我的小心肝弟弟了,”龙雅说,“如果可以,我还想在这小公寓和他养一窝小崽子呢。”

希娜露出轻蔑的假笑:“可惜你那随便一个冠军奖金就是你好几倍的弟弟一点也不知道你这苦心。”

“我也觉得可惜极了,”龙雅做出一副苦恼的神情,“我和他稍微提了提,他就气跑了,可难哄了。”

“活该。”希娜唾弃道,“他们搞在一起,而你居然还能忍下去,你弟弟连你和别的女人亲热下都忍不了。”

龙雅笑了。

“能告诉我,你把我叫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吗,Wing?”希娜不抱希望地问。

“等待,希娜,还有谢谢我家小不点儿,”龙雅把他干燥的手掌反过来,“幸村显然正爱他爱的发狂。”

*** 

龙马在后台化妆间看着幸村和美艳的歌剧女演员有说有笑,忽然感到一种脱力感,周遭的一切皆是虚幻,灯光是漂浮的,琳琅满目的服装是漂浮的,他的脚步是漂浮的,人们的笑声像是被印在画布上,幸村的笑像是被画笔勾过,从公寓那回到海边的家,他一直没笑过,那张漂亮的脸被稀薄的阳光蒙上层朦胧的哀愁。

龙马昏昏欲睡地枕在幸村的腿上,被晒进房间的阳光烤的懒洋洋,暖融融的,他身体里的水分像是随着泪水干涸了。他说不出一个字。幸村轻轻顺着他的头发,嘴里断断续续的哼着一首柔和舒缓的摇篮曲。他有时候很感激幸村这点,在他需要镇定和安静的时候,幸村就像那块被海风磨砺完所有棱角的巨石,能让他有个靠着的地方。

他摇晃着爬起来,亲了幸村一口,幸村有点惊讶,嘴里的摇篮曲也被这个吻切断了。他抬头看着幸村,幸村的眼睛像平静的深湖,面上印着他。幸村犹豫了下,也亲上他,他们就这样吻了一会儿。这个吻很干净,什么也没有。

“咸的。”龙马主动结束这个吻后嘟囔道。幸村低声笑了,眉间淡淡的哀愁和忧郁总算被扫光了。

“那就按着原定计划,小朋友,”幸村说,语调上扬,有点过分轻快,“练球,吃晚饭,再去歌剧院。”

龙马知道他还没抚平他刚才给幸村造成的伤害。

“那走吧,打抢七局,”龙马下床,“我这次会在家门口打败你。”

“小鬼,你做不到的。”幸村说,因为声音的原因,即使说话的内容很狂妄,听起来也很温柔。龙马悬着的心放下了。

可他真的没能在家门口赢得这个抢七局。

“这是龙马,”幸村拉过他,“龙马,这是埃琳娜。”

埃琳娜笑意盈盈的拉过龙马作贴面礼,流逝的岁月与舞台妆的厚重脂粉并没有掩盖她原本精致的五官。

“你好,”埃琳娜说,“精市前年告诉我他心有所属了。”

“他在当年和我说过几乎一样的话,说完就去追求你了。”龙马说,埃琳娜温柔的笑起来。真奇怪,他原本以为他会不适应,也会嫉妒,但什么也没有,埃琳娜只是一个气质高雅的美丽大姐姐。

“真的吗?”幸村怀疑地问,“我那时候说的肯定不是这种话。”

“我说了,几乎,”龙马说,“你和我念了一晚上,不然我怎么记得住你的手机壁纸。”

“他也对我说了很久,”埃琳娜说,“说你是个漂亮又迷人的孩子。”

龙马转过眼,看了下幸村,幸村脸上那被画笔勾勒过的笑容快挂不住了。

“我相信我那天的形容词一定包括帅气。”幸村无奈地说。

“你用了很多,”埃琳娜说,“但看到龙马,我就记住这两个了——真漂亮,特别是那双眼睛。”

“还差得远呢,神之子先生。”龙马故意说。幸村捂着脸,发出声细微的哀叹,幸村现在其实并不喜欢这个绰号,这总能让他回想起狂妄的少年时期。

这让龙马的心情好了点。

“我拿这个小鬼没办法。”幸村放下手,对埃琳娜说。埃琳娜在一旁笑的惊心动魄。他们正挤在后台化妆间,屋外周围人来人往,声音乱哄哄的,埃琳娜身上繁琐的装饰只取下了一半。门被敲了敲,打开,是一位穿着干练的年轻亚裔女性,她有一头染成茶色的短发和富有亲和力的圆脸。

“那是我新招的助理。”埃琳娜笑着说。

“我们该走了。”幸村说。

埃琳娜把头往龙马方向点了点:“下次再把他带过来吧。”

“你会每年都见到他的。”幸村说。在他们正准备走的那刻,一个细细的声音拦住他们。

“幸村君……?”

是那位女助理。

“我先走了。”龙马立刻说。幸村摁住他肩膀不让他离去。

“啊,川岛君,”幸村说,“好久不见了。”

“这位是越前君吧,”川岛说,“青学的。”

龙马眨眨眼,青学,这个名字在他记忆的角落里犹如一粒尘埃,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

“我和幸村君当年是美术部的同学,”川岛说,“我在他画板上就已经见过你了。”

“是吗?”

“他经常画他的队友们,比如真田同学,”川岛笑着,“外校的同学还是第一次呢。”

“你们认识,”埃琳娜说,“这可真是太巧了!”

“抱歉,我出去透透气。”龙马说,头晕的感觉越发强烈,他拿开幸村放在肩膀上的手,走出逼仄的化妆间,来到大厅,总算感到自己踩在地上了。他去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钻进去,把自己伏在方向盘上,心脏被拧下角的位置像突然被堵住了。

车窗被敲了敲,龙马拉下车窗,是幸村,在灯光下,他的眼睛如外面的夜空,上面覆着层波光粼粼的东西,龙马辨认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担忧。

“我没事。”龙马说。

“我来开吧,”幸村说,“你好好睡一下。”

“我不困,”龙马说,“我刚才也没睡着。”

他指的是之前看《霍夫曼的幻想故事》,但幸村看起来并没往他们早上的约定去想。

“没关系,我来开。”幸村说。龙马知道他拗不过幸村,只能下车把驾驶座让给幸村。他刚坐上副驾驶,幸村的手就覆过来了。

“我没事,没发烧,没头晕,没恶心想吐。”龙马说。

幸村笑了,可担忧还驻留在他眼睛里:“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

“你把手伸到我额头上了,”龙马说,“我好得很,刚才看歌剧也没睡着。”

“哇,小朋友刚才表现的很棒,”幸村放下手,“值得奖励一颗糖。”

“嘿!”龙马瞪了他一眼。还没等他反应,幸村揽过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又印上一吻。

“这不是糖。”龙马等这个吻结束后抱怨道。幸村往他手里塞了一颗又大又圆的糖果。

“什……”

“一颗糖。”幸村说。龙马打开,里面露出一个圆圆的棕红色首饰盒,包装纸上印着踩在贝壳上的维纳斯。龙马的心像是忽然停止了跳动。

“波提切利。”幸村说,他的嗓音又轻又柔。龙马打开首饰盒,里面是一枚款式简洁的铂金戒指,上面印着细细的花纹,还附着条细细的铂金项链,灯光太暗,龙马看不清戒指上面究竟刻着什么。

“尾戒,”幸村说,“我偷偷测了你小拇指的尺寸,自己设计的,你可以挂在脖子,也可以戴在小指上。”

龙马拿起来,戒指里面光滑一片,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是尾戒,”龙马问,“不是戴在无名指上?”

“你还没结婚呢,”幸村笑着说,伸出左手,他中指上面的戒指和这个是一个款式,“这样太勉强了。”

“我以为你会在里面刻个什么名字之类的。”龙马说,感到自己手里的戒指忽然如玄铁般沉重。

“我考虑过,”幸村摘下他那枚,龙马借着灯,看清了内环上那两个字母,Y&E,“但我不想给你造成困扰。”幸村说,他把戒指戴回去,“龙马,我只是想送你一个礼物。”

这不是礼物,这是一个承诺。幸村再怎么强调,龙马都明白幸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自己去刻,免得你去刻什么神之子和小朋友。”龙马说,把尾戒戴在他小指上。

“我还真的想过,”幸村忍不住笑起来,“神之子和小朋友。”

“我到时会自己准备戒指,精市叔叔,你还差得远呢。”龙马瞟了他一眼。幸村止住笑,安静地注视着他,目光是溅在他身上的温暖泉水。

“我爱你,龙马。”幸村再次说,脸上仍挂着浅浅的笑意。龙马感到自己戴着的尾指长出纠缠扭动的触手,它们钻进龙马的皮肤,渗进龙马的血液,紧紧的把他箍住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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